在香舖的日子,像一首被放慢了的古老歌谣,平静,却又在细微处藏着不为人知的韵律。予曦渐渐习惯了谢无霜的沉默寡言,也学会了从她那些细微的举动中,读出冰山之下的温度。
这天上午,谢无霜接到了【渡守】的紧急传讯,似乎是城东的一处工地出了什麽乱子,需要她亲自去处理。她换上一身俐落的黑sE风衣,临走前,只是淡淡地对予曦丢下一句:「午饭自己解决,晚上我会回来。」
看着谢无霜消失的背影,予曦的心中,突然生出了一GU久违的冲动。
她想去看看雅文。
这个念头一出现,就再也压抑不住。她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敏感,也害怕自己身上的诅咒会再次给朋友带去不幸。但那份对过往平凡生活的怀念,和对挚友的牵挂,最终还是战胜了恐惧。
她换上最普通的T恤和牛仔K,戴上bAng球帽和口罩,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,像个准备去探险的孩子,悄悄溜出了香舖。
「光Y角落」咖啡馆里,依旧是那GU熟悉的、混合了咖啡豆烘焙香气与柠檬清香的味道。雅文正围着围裙,在吧台後忙碌着,她的丈夫则在招呼客人。yAn光从落地窗洒进来,将空气中的尘埃染成温暖的金sE,一切都显得那麽安详而美好。
予曦找了个角落坐下,点了一杯拿铁。
「曦曦?」雅文端着咖啡过来,看到是她,脸上露出又惊又喜的表情,「你怎麽有空过来?也不提前说一声!」
「刚好路过。」予曦拉下口罩,有些心虚地笑了笑。
「你最近好吗?感觉…」雅文仔细地端详着她,「气sE好多了,不像之前那样…好像心里总压着事。」她顿了顿,促狭地眨了眨眼,「是不是…交了新朋友?」
予曦的脸颊一热,脑海中不受控制地闪过谢无霜那张总是紧绷着的脸,和那碗被她笨拙地煮得大小不一的珍珠。
「没…没有啦。」她有些慌乱地否认,端起咖啡喝了一口,试图掩饰自己的不自然。
「还说没有,你看你的表情,」雅文像个抓到秘密的小侦探,压低声音,一脸八卦地问,「是个什麽样的人啊?男的nV的?对你好不好?」
「她…」予曦下意识地用了「她」,话一出口就後悔了。看着雅文那亮晶晶的眼睛,她只好含糊地说:「是个…很冷淡,但…其实很温柔的人。」
雅文看着自己闺蜜那副陷入回忆时不自觉流露出的、温柔的表情,了然地笑了。她没有再追问,只是换了个话题:「对了,最近店里有点小烦恼。这老房子,也不知道怎麽回事,地下室的管线好像有点问题,总感觉Sh气很重,有时候地板上还会莫名其妙地出现一滩水渍。真是伤脑筋。」
「老房子是这样的啦。」予曦没有多想,只当是普通的房屋问题。
两人聊了许多,从最近流行的电影,到予曦新画的cHa画。予曦感觉自己像是回到了那个还未被诅咒笼罩的、无忧无虑的时光。
告别了雅文,走在回香舖的路上,予曦的心情是久违的轻松。然而,当她推开那扇熟悉的、雕花木门,闻到空气中那GU清冷的檀香时,一种更为奇妙的、安心的感觉,将她轻轻地包裹住。
她愣了一下,才後知後觉地意识到,不知从何时起,这间囚禁着她的香舖,这个有着谢无霜气息的地方,竟然已经…变成了她的另一个「家」。
她回到自己的房间,拿出速写本,本想画下今天和雅文重逢的温馨画面,但不知为何,笔尖落下的,却是一个清冷的、在yAn光下专注地研磨着药材的背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