会议室的冷气开得极强，彷佛有人刻意要用这样的低温让人发颤。
黎语甯穿着深灰西装，内搭的白衬衫一丝不苟。她没有穿外套，却始终坐得笔直，从容不迫。
对面坐着沈佑庭律师团的两名资深合夥人，还有一位外部稽核代表，以及两位财报监控审计员。他们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落在资料上，像在看一份即将拆解的旧机械。
没有谁和她正眼对视。
其中一人开口，语气冰冷到毫无温度：「黎nV士，我们已经针对你三年前任职期间，主导的资金流调拨行为进行调查。根据目前掌握的资讯，这笔资金流有高达三千万美元的用途未明。」
另一人紧接着：「你是否知情该资金转入一家名为''''''''Lindes''''''''的海外基金，而该基金最终与Echelon控GU集团交叉持GU？」
语甯淡淡扫了他们一眼：「我建议你们问出一个问题，不是将你们的揣测包装成定罪。」
审计员的语气明显开始带刺：「黎nV士，请你正视事实，而不是玩弄语言。你是唯一能够在内部系统中开设那笔授权通道的人。」
她忽然笑了下，冷冽的弧度让整张脸像是利刃：「你说得对。那笔授权是我做的。可惜你们忘了，任何授权，必须有双签人。我在，你们的另一个人呢？」
气氛瞬间凝住。
她继续道：「我建议你们回去查查Echelon的董事名册和沈佑庭私下授权文件的历史版本，别把时间浪费在假装看不见真相这种可笑的演戏上。」
其中一位律师挑眉，「这是威胁？」
「不，这是提醒。提醒你们别太急着把Pa0口对着我，否则一旦我选择还手，沈佑庭手上的那些劣迹，会从我这里第一个送到金管会。」
她语气未变，音量也不高，却句句下沉，像是一记记无声枪响，打在他们的自尊与底气上。
审计员沉声说：「黎nV士，如果你不配合，这将会被视为恶意抗调。」
语甯手一翻，将一叠资料推过去。
「这是第三方律所调查後，由公证人签核过的交叉资金流证明。每一笔、每一个节点、每一个登入纪录、甚至当时授权使用的IP位置都在里面。里头，有我，也有你们的沈总。」
她站起来，语气冷得像钢铁。
「要查，我奉陪。但请你们记住，你们今天坐在这里问我问题，是因为我愿意来，不是因为我必须。」
她收起资料袋，绕过桌边，在门口顿住脚步，只淡淡丢下一句：
「你们今天失去的，不是一次对话的机会，是一个清算的开始。」
会议室外，路子宸自始至终都在。
他没出面，也没cHa手。只是站在行政栋外，远远地看着那栋楼，像是一尊静默的守卫。
直到她走出门，眼神和他对上那一刻，什麽都没说，却又好像说了很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