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90年的4月底,西北农村的天气已渐渐转暖,夏日的脚步悄然临近。

    午后的阳光透过薛家小院那棵老槐树的枝叶,斑驳地洒在地上,形成一片片明暗相间的光影。

    老槐树的枝叶繁茂,绿意盎然,偶尔有几声鸟鸣从枝头传来,更增添了几分宁静与祥和。

    梁金涛提着两包用油纸包着的点心——一包是村里王记铺子的桃酥,那桃酥色泽金黄,散发着诱人的香气;另一包是李婶家自制的芝麻糖,糖块上密密麻麻地沾满了黑芝麻,看着就让人垂涎欲滴。

    还有一罐用红绸布包着的茉莉花茶,那红绸布在阳光下显得格外鲜艳。

    薛中医的药铺就在灯山楼跟前,是典型的前店后宅式样。

    药铺的台阶水泥抹面,临近年关是很多七八岁十来岁的顽童们“跌码”的好场所。

    药铺的门从里面反锁着。

    梁金涛隔着窗户看了一眼,里面没人。

    他绕到巷道里,小心翼翼地推开薛家那扇有些年头的木门,门轴发出“吱呀”一声响,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。

    正在院子里翻晒药材的薛中医听到门响,直起腰来。

    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对襟褂子,那褂子虽有些旧,但洗得很干净,领口和袖口都磨得发亮。

    裤腿卷到膝盖,露出两条结实而略显粗糙的小腿,脚上穿着一双黑色的布鞋,鞋面上沾着些许泥土。

    他的头发已经花白,但梳理得很整齐,额头上布满了浅浅的皱纹,那是岁月留下的痕迹。

    薛中医的眼睛大而有神,透着一种睿智与和蔼。

    新长出来时间不长的胡子上还沾着几片药材碎屑,随着他的动作微微颤动。

    “哟,金涛来啦!”

    薛中医笑呵呵地招呼道,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,给人如沐春风的亲切感。

    他拍了拍手上的药渣,又掸了掸衣服前襟,动作显得自然而熟练。

    梁金涛快步走过去,把带来的礼物放在秋子数下的石桌上:“表叔,给您带点小东西,不成敬意。”

    他有些拘谨地搓了搓手,目光在院子里那些摆满药材的竹筛子上扫过。

    只见薛家院子里摆着十几个竹筛子,里面铺满了各式各样的药材。

    有的黄澄澄的像是树根,那树根粗壮而弯曲,表面有着不规则的纹理;有的黑乎乎的像是树皮,树皮粗糙而干燥,像是一层厚厚的铠甲;还有的绿油油的像是晒干的叶子,叶子卷曲着,边缘带着一些锯齿。

    “今天来是有事求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