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分手」一词,对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而言,何其沉重?
叶涵不敢想像,也不愿叶昇经历如此,但是……在一起需要两个人的同意,分开只需要一个人的离开。
江仁馨显然是要离开了。
沉默令人感到窒息,叶涵望向叶昇,纵有千言万语,可终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叶昇的背影看上去有些单薄,令人想拥入怀,可叶涵并没有这麽做。
少年有着一颗温柔倔强的心,若是太过关切,不过是徒生压力给叶昇而已……可是,江仁馨为什麽突然提分手呢?
叶涵未能听见,也没有听到叶昇的声音。叶涵稍稍地挪移位子,望了进去,竟见到叶昇坐在地上,双手抱膝,耳旁已没有手机。
是不是直到挂断电话前,江仁馨都没有解释呢?
叶涵的目光落在少年的背影上,不知怎麽地,彷若看见了多年前的自己,也是这麽坐在地上。
叶涵其实知道,那时叶昇站在自己身後。
现在,换她站在叶昇身後,默不作声,安静地陪伴他。许久之後,叶昇才缓缓站起身,并转了过来。
叶涵不禁一怔。
叶昇清俊的面上毫无表情,可眼泪直流。叶涵看得整颗心都揪在一块,不禁走近了房间。
「叶昇……」她情不自禁地轻唤少年,再张开手,轻轻拥住了那彷佛能一捻即碎的身子。
或许叶昇的心,在话语落下时,便支离破碎了。
「……其实我早就知道了。」叶涵听见一声拼命故作镇定的男声这麽说着,「我们不会走到最後,我知道。」
可还是会感到难受,叶涵知道。
「所以,我没有问老师……」叶昇的嗓音低哑,字句中夹杂挣扎与不甘,「也没有要她留下。」
这是迟早都会迎来的结局,无论晚、无论早,都是会发生的事……在决定牵起手的那刻,叶昇便知道,有一天江仁馨会离他远去。
他只是想陪她走一段路,不问结果。
叶昇感觉後发被人轻抚着,那动作是如此温柔,温柔得让人心碎。
叶昇想到自己没能陪伴叶涵走过那段时光,可现在自己却有叶涵的无声支持,他感到愧疚又心疼。
所以,不哭了,至少现在不能再哭了。
叶昇主动拉开距离,用衣袖抹抹眼角,故作平静地说道:「但老师也不是什麽都没有告诉我……她说,她要去相亲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