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、不要将个人好恶作为行事准则,凡能达成目标者,一切皆为我所用,一切皆为我手中之棋子。中州的局面稳定住,接下来便是抗旱,为此宋三郎扯了个弥天大慌,慌称他夜观天象,夏雨降至!这场干旱持续太久,得让老百姓需要看到下雨的希望才能振作起来。……窗外连一丝风也没有,日头像个大火炉子般炙烤着大地,像要吸干人间的最后一滴水分,宋景辰蔫蔫儿地托着下巴为父亲担忧。“爹,你不该撒谎的,若没有雨,爹爹的一世英名就没有了。”宋三郎在他身后坐下来,摸摸小孩的头,笑道:“爹要一世英名做什么用,做自己该做的事就是了。”宋景辰转过身,蹙着小眉头道:“他们不会明白爹爹的良苦用心。”“没关系,我儿明白。”“你儿明白有什么用。”“我儿明白,爹做的就有意义。”宋景辰沉默。宋三郎给小孩倒了一杯水,又给自己倒上一杯,轻声道:“不用替爹抱委屈,除了我儿知道,皇帝亦清楚。”宋景辰不由挑眉。三郎道:“你看到的永远只能是你理解到的,超出你理解的部分或许才是事情的真相。”“还有些事情你看到的只是别人想让人看到的。”滴答,滴答,滴答……下雨了,没有惊雷,日头甚至还挂着,雨就这样悄无声息地下起来了,润物细无声。第170章宋三郎中州赈灾之行表现突出, 正式进入到皇帝视野,两年后升任户部侍郎,建安二十五年遭张璟、范盛等人联合排挤,下属犯重案, 以失察之罪外放为凉州知府。彼时文昭帝久病不愈, 太子与靖王夺嫡之争愈烈, 宋三郎恰避开漩涡中心。建安二十六年, 文昭帝突然病愈,整顿朝纲,大开杀界, 太子与靖王党羽尽遭清算,朝堂官员大换血。张璟因其为人极其谨慎躲过一劫, 范盛则因其女范芷兰怀有龙嗣从轻处理,镇国将军刘猛因在外平乱稀里糊涂躲过一劫。在这期间,宋景茂悄无声息成为帝王的心腹之臣,时常被文昭帝召入宫中问询时政。建安二十八年, 宋三郎主政一方, 百事俱举, 升任凉州按察司副史。……建安三十年,初冬。大西北边塞之地天气极寒, 风沙也大,尤其是没遮没掩的城外, 寒风更是肆无忌惮的吹, 吹得人都睁不开眼,忒冷。恨不能跟那土拔鼠似的, 就地钻个洞躲起来得了。宋景辰刚来凉州时,哪儿都不想去, 足足做了大半年的土拔鼠,自己还做了首打油诗抱怨,诗曰: 凉州凉州你真凉,东风西风南北风,一年四季乱抽风。闲来无事躲被窝,娘亲还要骂我纨绔郎。人的适应能力总是惊人的,尤其是孩子,在凉州五年的时间,宋景辰从孩童成长为十六岁的少年郎,如今,早已经习惯了大西北的生活,任尔东南西北风。驾!驾——!凉州城外,一阵轰隆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沿着官道朝城门口飞奔而来,待到近城门处,领头的少年猛一兜手中缰绳——身下乌黑彪悍的高头大马发出希律律的嘶吼,前蹄一跃腾空,高高扬起脖颈,鼻孔喷出两道浓重的白气来。总算是在城门关闭前赶回来了,马背上的少年轻呼一口气。正准备关城门的守卫循声抬头,就见眼前少年一身鸦青色燕羽罗织锦箭袖袍,外披银狐领狐皮大氅,腰间斜挎着箭壶,显是刚刚从外面打猎回来,就这凉州城里独一份的长相,不是景辰公子还能是谁?城门守卫忙笑呵呵热情迎上去,“公子打猎回来啦。”“回来了。”宋景辰轻提缰绳,策马向前,顺手抛出一只野兔子扔给那守卫,守卫乐得见眉不见眼,没想到他也有好运的一天,碰上景辰公子打猎了。紧跟着,后面一群少年呼啦啦追上来,一阵风似的掠过城门,宋景辰右后方一肤色黝黑的魁梧青年纵马追上来,“景辰,别回家了,兄弟几个一块儿喝酒去呗。”宋景辰懒懒地耷拉着眼皮,“不去。”“为何不去,我大夏朝的男子十四岁即可饮酒,在我们凉州十二岁饮酒都没人管,你马上都要过十六岁生辰了,你爹还管着你呢。”“不是,我是为你们着想。”宋景辰解释。“为我们着想?”魁梧青年不解。“嗯。”宋景辰肯定的点点头。“什么意思?”魁梧青年更加糊涂。少年把目光斜过来,眼角微微上扬,眸光中蕴着淡淡的贵气,又不掩饰坏心眼儿的挑衅之意,“我怕你们喝不过我出洋相。”他这大言不惭的话一出口,少年们立时嘘声一片,纷纷起哄:今日誓要分出个高低上下,看看到底出洋相的是谁。宋景辰一本正经严肃道:“可说好了,到时候你们可不许哭鼻子。”“谁哭谁是孙子。”“我要孙子干嘛,我要金子,谁掉一滴眼泪便输我一千金。”“成交!”“成交,成交,成交!”“成交个屁!景辰头一次喝酒,兄弟们都让着点儿。”魁梧青年朝众人道。lt;a href=https:///tags_nan/kejuwen.html title=科举文target=_blankgt;科举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