仪欣:“皇上,教教我。”

    她不懂的事情从不避讳,皇帝雷厉风行的为政治国手段仪欣很崇拜,也在慢慢学着。

    皇帝倒一杯温水递给她,语气平缓又慢条斯理地说:“当你到了一定地位的时候,有些话不一定要自己说,事情也尽量不要亲自去做。”

    仪欣捧着茶盏思索着点点头,示意她听进去了。

    皇帝接着说:“比如拿朕来说,万事心中有思量,不至于被蒙蔽,但是决策时,需要有懂朕言外之意的人,替朕说出来。一来,这符合朕的利益和虚怀纳谏的名声,二来,若是决策有误,有人能替朕担负骂名,朕再颁圣旨矫正错误也不误清名。”

    不避讳,不隐瞒,不讲虚浮客套之事,皇帝为师向来如此。

    皇帝:“学堂之事,你事事躬亲确实用心良苦,试想,若是有半分差错,你的名声会如何?你再颁皇贵妃令旨,朝令夕改,下面的人信奉几何?”

    皇帝:“当权为政,首先就是要做到,小事作壁上观,大事运筹帷幄。”

    她的思维还是青涩稚嫩,处在一个被命令者的视角上去处事,纵使她亲自做主,还是逃不过压迫自己去忙碌。

    这样不对。

    仪欣捧着茶半晌没动静,皇帝低着头看她,等着她独自思考。

    “皇上,是我着相了。”仪欣的声音很轻。

    她第一次做事,唯恐出错,就想着事事过问,仪欣想着也有些懊恼,不由得颓然窝在皇帝怀里。

    皇帝温言开口:“这很正常,朕所教你的,不过是浸淫朝堂多年所积淀的正常阅历,朕不是皎皎明月,不过是颗被打磨了很久的珠子罢了。有一天,你也会如朕一般。”

    仪欣弯了弯唇,仰头看着皇帝,忍不住交换一个湿漉漉的吻。

    仪欣声音软糯,带着轻轻的喘:“皇上就是皎皎明月,我好喜欢你,我一定会特别努力的进步。”

    皇帝克制地压下肆意扬起的唇角,她最近两个月没出过任何差错,人人都夸她处事端正。

    虽然仍不算成熟,但不妨碍他作为老师为自己的得意门生感到骄傲。

    皇帝不会在经历和失去都麻木的时候,高高在上的看轻仪欣笨拙的努力。反而会站在她的视角上去考虑,她为什么会这样做,先让她试错,然后带着她来到自己的视角,看应该怎么去执政当权。

    晃了晃脑袋,仪欣吐出口气,“皇上,借给我几个人。”

    皇帝扯过旁边的宣纸,点了点,示意她写名字。

    仪欣蘸墨,果断落下一行行人名来,皇帝在背后眸光含笑看着,弯了弯唇。

    一点就透,知人善任。

    怎么这么聪慧机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