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现在。
顾孟问过他,在害怕什么。
他在害怕这个。
门外声音渐渐小了,脚步声到了门边,停留停驻,最终没有敲门。
脚步声远离,另一扇门合上的瞬间,窦深像是失去了支撑一般跌坐到地上。
手机一直拿在手里,他摁开锁屏,看见顾孟给他传完了照片。
照片背景明亮暖阳,秋草早桂旺盛,湖泊里破碎夕阳倒影,画中人笑得肆意。
窦深不自觉笑了一下,唇瓣传来一阵刺痛,视线突然就模糊了。
眼泪滴到屏幕上,晕开一滩痕迹,恰好完全遮住顾孟头像。
这人最后一条消息还在跟他说要去哄会蚂蚱,闹小脾气了。
窦深懒得擦眼泪,晾那晾着总会干,他坐在地上给顾孟打字:[哄好了吗?]
-小男朋友:没呢,跟我闹别扭,趴地上趴着饭都不吃。
-小男朋友:深哥你刚刚洗澡去了吗,好久不回我消息。
他后面接了个委屈巴巴的表情包,窦深彻底笑了出来,一字一字地给他发过去。
那边停了一会,电话立马打了过来,顾孟压着声音道:“深哥你在搞我。”
窦深没说话,鼻音略有些粗重。
顾孟顿了顿,试探着唤:“深哥?”
“嗯,在。”窦深说。
说完还不如不说,他以为自己压的很好,一出声却连嗓子都干哑,带着掩饰不掉的哭腔。
索性就没掩饰,窦深轻笑了一声,靠着门说:“我想见你。”
“就现在,很想见你。”
……
过了几分钟,窦深听见话筒里终于停下来的奔跑风声,顾孟出声都在微喘,“深哥,开下窗。”
窗外是秋雨连绵,风声瑟瑟,窦深揉了揉坐麻的腿,走到窗边,推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