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即使我躺倒让别人踩在我身上走,别人还是会抱怨我踩着不够舒服,所以,我做不到让所有人满意,只好做到让自己满意。
赫瑞言,我现在信佛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未知苦处,不信神佛。
有时候半夜里,我常常会梦到那个孩子,他一边哭,一边看着我,我曾经把他真的当作自己孩子。
他死在阮奕洁手里,也死在我手里,我手上是沾了人血的。”
“别把别人的过错,强加到自己的头上。”
“我也想,可心里的这一关过不去……”前面红灯,赫瑞言踩刹车,拉手闸,扭头。
宋胖子的歌飘远,又换了个女歌星的,陆绎歪着头,一动不动,似乎已经睡着,身后是漫天的黑夜。
睫毛浓密,半遮住他那双浓墨重彩的眼睛。
是的,这一瞬间她只能想到这么一个词--浓墨重彩。
那眼中像是沉淀了化不黑的悲色,用平静将它遮挡在眼球里,偶尔才流出一点似有若无来。
“滴滴--”两声喇叭声,赫瑞言回神,赶紧启动车子。
……而此刻的干部疗养院里,已陷入夜晚的安静。
走廊的尽头走过来一个人,黑色的呢子大衣,里面打底高领米色毛衣,气质斐然。
正是李乾。
敲门,门打开。
傅伯一愣,“少爷,你怎么来了?”
“他怎么样?”
“好了很多,医生说还要再观察几天。”
“你在外面守着,我和他说几句话。”
傅伯心里一沉,忙劝道:“少爷,老爷这会受不了太大的刺激,你……”“悠着点是吗?”
李乾冷笑:“他玩女人的时候,也没说悠着点?”
“……”傅伯无言以对,飞快的让出身位。